「我就知道师弟你就是和千羽宗闹翻,也不会不理睬师兄我,哈哈」韩彬拍拍张岩肩膀,示意他朝前走。
然后才小声解释道,「我不走不行了,一大帮债主老爷天天逼债,我没法在千羽宗混了。你不知道,在你和叶玄石师兄比赛的时候,我开了个赌局,赌资都收了将近六万块中品灵石呢,结果被青川师叔无缘无故地打断比赛,这赌局自然无法继续下去了。他们找我退灵石,可师兄我那甘心呀,所以决定携带巨资跟着师弟你去外边的花花世界玩乐去,哈哈。」
张岩一怔,他不关心韩彬黑了人家多少灵石,他只知道,韩彬对自己依旧如当时初见,并没因自己的变化而态度转变,这就够了。
张岩点点头,答应了韩彬,见韩彬眉开眼笑的模样,他又眉头一皱,说道,「师兄,你既然决定和我走,就不在是千羽宗弟子了,你能接受?」
「能,反正我无亲无友的,又是个打杂的小角色,在这里……很浪费青春的!」韩彬满不在乎地哼唧道。
张岩扭过头,不再理睬他,走至铁索中间的时候,他突然说道,「那你以后就别叫他们师叔、师兄了,我听着不爽……」
揽云山脚下,清风徐徐,皓月被揽云山遮拦了半个脸,羞怯怯地躲在云层中。
「你要去哪里?」红衣女子散逸的银发在夜色中,如月光清辉般显眼,她清眸盯着张岩,轻声问道。
「中土」张岩沉默思索了很久,才开口道。
「百年之后,可否回来一次?」红衣女子似乎丝毫不意外张岩的抉择,把目光投向天际,穿破云层,落在皓月之上,「我希望你能回来,要不我就要去中土寻你了。」
「放心吧,为了秀蓉我也会回来的。」张岩一怔,默然说道。
其实他也不愿就如此离开北疆,但如今和作为北疆三大门派之一的千羽宗闹翻,北疆对於他而言,已是危机四伏,八面藏敌的状况。
而此时不仅仅只他一人,还有一丝法力也没有的张永泰夫妇,他不光要替自己考虑,还要考虑到自己亲人的安危。加上此时适逢冥魂狱开启,北疆一片血雨腥风,北疆已不适合滞留生存了。
「百年之后,若你回来,可去断魂荒漠寻我,嗯,只要你出现在断魂荒漠,我自会找到你的。」红衣女子似乎放下了心事一般,苍白如樱瓣的唇上浮起一丝笑意。
张岩点头答应。
红衣女子伸手一拢耳畔银丝,再次打量了张岩一番,轻声说道,「我叫离殃,别离之离,祸殃之殃。以后若见面,就如此称呼我吧。」
离殃……张岩在心中默念,觉得这并不是个很动听的好名字,远离祸乱?难道它出生时,恰逢天灾人祸?
「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红衣女子扫了张岩死人一眼,「中土在离此地万里之外,若你们跋涉而行,说不定遇到什么凶险呢。」
张岩摇摇头,断然拒绝了,「我会照看好他们的。」
张岩带着二叔二婶,和韩彬一起,踩着夜色,朝南行去。而红衣女子,或者应该称她离殇,在他们离开之后,於揽云山脚下滞留了七日之久。这七日,她杀了千羽宗派出的几十支寻觅张岩踪迹的小队,把所有对张岩不利的危险扼杀在拓木城之内。
在第七日,离殇突然出现在千羽大殿外,红衣翻飞,银丝狂舞中,把七日所杀之人的屍体一个个悬挂於千羽大殿的屋檐之下,便飘然而去。
千羽宗自上而下一片惊惧,再不敢冒然出行,甚至锁山闭关,再不下山了……
断魂荒漠的风暴之地,地底一个巨大的空间内,离殇泛红舟於碧湖之上。湖畔旁,脸色惨白依旧的阴煞王拓风恭敬跪地。
「回来吧,带着颜秋、季骞、蛮触,撤回所有冥魂大军。」
「主人,我们马上将要突破龙渊城防线,进军极北之地了,为什么……」
「我见了他的弟子。有疑惑吗?百年来你第一次质问於我,不错!」
「属下知错,请主人惩罚!」
「罢罢罢,你去吧,十日之内,撤回所有人,一个不留!」
「是!」
拓风离开之后,离殇弯腰从碧湖中掬起一蓬清水,看着水中的自己,怔怔半响,突然把清水拍打在玉容上,水珠四溅中,有一声幽幽叹息响起。
「又是百年沉寂,父亲,我做的是对,是错?」
冥魂大军突然从北疆各地撤离,踏原路而回,不复当初嗜血气焰,於十日内,北疆再无一头冥魂兽显现。
但此时的北疆龙渊城以北区域,已是一片焦土,房屋倾倒於地,城池破坏殆尽,一片萧条荒芜之色。幸好在冥魂狱开启之时,梁武国宰相,凤池儒门领袖汪道棋颁布法令,强迁人口於龙渊城,又邀请北疆各大门派修士驻守龙渊城,避免了大量平民的死亡。
虽惊愕於冥魂大军较之以往提前近乎一年的撤军,但只要冥魂兽不再侵扰北疆就足够了。十日之后,汪道棋於朝廷之上,宣布龙渊城解除全面戒备的战时状态,并决定为此次的胜利,举国上下狂欢三日。一时,北疆血雨腥风不见,处处是劫后重生,四处奔走欢呼的人群,汪曾祺的威名一时被推到又一个巅峰高度。
一个月后,一件让修真界大譁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北疆,万冢山一名怀揣佛魔宝藏的少年於千羽宗内出现了!
据知情人士透漏,少年名唤张岩,隐藏千羽宗不久,察觉身份泄露,逃逸而出,千羽宗自上而下四处寻找此人,目的就是为了独占佛魔宝藏。
此消息一出,不但传遍了北疆,甚至传到了中土、东海、南荒。捉拿张岩成了北疆修真界乃至外地修士共同的目标。
佛魔宝藏,天下共逐之,大概如是。
龙渊城,华庭街,汪府内。
面容清颧的汪道棋坐在上首梨花椅上,他的旁边是灰须白发的曾夫子。两人手端白瓷杯,品茶不语。
半响,汪道棋叹道,「你这徒弟这下麻烦大了!」
曾夫子笑眯眯饮尽了了杯中茶水,咂巴一下嘴,悠悠说道,「千羽宗被闹了个灰头土脸,不敢承认实情,反而放出消息,欲借天下之力绞杀於岩儿。哼,若我知道谁杀了我徒儿,我穷尽一切也要把他给毁了!」
汪道棋捻须而笑,「梦澜,你这脾气还是没变啊,不过,我观此子面相,颇为不凡,想必即使遇到危险,也能化险为夷吧。」
话锋一转,汪道棋突然朗声笑道,「你这徒弟赤子之心不灭,为救助亲人,独自奋战於千羽宗内,这样的禀性正是我儒门所需要的,若有机会,我必邀他进入凤池儒门之内!」
曾夫子神采飞扬,笑吟吟道,「岩儿是我弟子,他自然是我凤池儒门之人,哪里还需邀请啊」
「可惜啊,就是不知这小子去了哪里……」
这时,一名健硕俊逸的白衣少年走了进来,作揖拜道,「宝财见过师傅,见过师叔。」
他赫然就是张宝财,不到一年的时间,他身子长高了一大截,胖乎乎的圆脸消失不见,变得俊逸不凡,眉目间依稀能看出他母亲刘芸芝的影子。
金灵之体的张宝财被汪道棋收入门下,读书习字,修习汪道棋绝学玉金定坤术,虽只有半年多的时间,但已经是开光后期的修为,修炼速度在同辈中无人可以比拟,深得汪道棋欢喜。
此时,他走进大厅,汪道棋和曾夫子相视一笑,明白他想要知晓张岩的事情。但他们却不打算告诉他,於是闭口不再提张岩的事情,而是商讨起庙堂之事。
张宝财撇撇嘴,不情愿地离开了,心道,就你们知道么,我从师兄那里都听说了,岩哥儿他大闹千羽宗,救出了我爹娘,如今名声显赫,很是了得呢。
「可是,岩哥儿和爹娘去了哪里呢?」躺在自己的床上,张宝财枕着双臂,盯着窗外明月,喃喃自语。
这一大章结束了,大家看的开心吗?别忘了点个
犒赏老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