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皎然不觉冒犯,一语不发,任由他打量。
“统领,”阿七左右看看,小心地打破沉默,“这位是小主子。”
似乎打量够了,银发男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双手抱拳,低下头去。紧抿的嘴微微翕动,出口的声音像在刀锋上淌过的风。有些肃杀又有些轻飘飘,格外的古怪:“见过小主子。”
“嗯,”他的身上,有股屍骨与血气堆砌出来的危险,“你叫什么?”
“我是仓。”
“仓?”不是说东营军的首领是连战?徐皎然不解,转头看向贴身跟着她的小白。
小白眼珠子动了动,凑到徐皎然耳边,言简意赅地解释了缘由。
原来,东营军的首领分明面上只有连战,实则是四个人。而这四个人,彼此只闻其名不知其人。势力旗鼓相当,互相牵制。连战被提到明面上,是因为他手下的那群势力盘踞在京都附近,往来比较近罢了。
仓穿着文士的广袖长袍,抬了抬手,一举一动有股看透世事的苍凉之感。
“小主子,请上座。”
水榭的凉亭,他已然煮了茶。徐皎然并未拒绝,抬脚跟在他身后进了凉亭。仓背对着朗月,显得笔直的身影越发的寂寥。
徐皎然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感觉,但看着这个‘仓’,就是能让她感受到苍凉。
“转眼,十年过去了,时光走得真快。”
仓慢条斯理地斟了一杯茶,推到徐皎然的面前。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徐皎然盯着他看一会儿,端起来轻抿了一口,甜的。
徐皎然有个自己都不曾注意的习惯,遇上甜食,眼睛会不自觉地眯起来。
仓将她面上一闪而过的神色收入眼底,嘴角淡淡地牵起了。
“你嗜甜如命的脾性,在外还是收敛一点较好。”仓像说今夜月色真美一般往平静的湖面丢下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
徐皎然端着茶杯的手僵硬了,只觉得汗毛直立,一时间杯子是放也不是喝也不是。
仓却笑了,自己也端了一杯浅浅呷了一口,淡淡道:“我的势力在南方,闵州是个好地方。我旬日里得了闲,也曾常去小住。”
“仓先生,”徐皎然的脸渐渐绷了起来,她不喜欢这种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十分讨厌,“你既亲自派人递了消息到我手上,自然不是为了告知我嗜甜不是个好习惯。不知先生寻我,是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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