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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岁,在寻常人家的妇人那儿, 当真是生育的冲了。

“难不难在其次, 不过是这个时机, 不适合孩子的降生。”

徐皎然扭了头,死鸭子嘴硬地不承认心里怕,“我这身子里还有毒,若是孩子也跟着染了瘾,这就不美了。”

“有我在你怕什么!”不过雁南飞斜了她一眼,见她愁云惨淡的模样,便也不逼她了,“……罢了,你先歇着吧。”

“最艰难的时候熬过去,往后只要用心克制住不再沾染雪引香,便没甚大事。雪引香确实会引起脉搏紊乱,这次切到滑脉,下次便不一定,”他一边说一边收拾药箱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阿瑾那小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哼!命好的臭小子!”

徐皎然充耳不闻,只在远兰的搀扶下,去窗边坐下。

这些日子硬生生地熬,当真消耗她大半的元气。徐皎然此时浑身酸疼难忍,婆子们扛着热水与浴桶去屏风后面安排。

“泡一泡不碍事,莫要加香料。”

雁南飞将药箱往肩上一跨,边走边拖着嗓子告诫她,“这回记得听我的话,再惹出麻烦,老子直接一包毒.药毒死你们一了百了!”

远兰几个后脊梁一僵,呐呐应是。

徐皎然忍不住笑,“莫要说这些有的没的吓唬她们,吃一堑长一智,不会再有的。”说到这个,她自然也注意到屋里有几个吵闹的丫鬟不见了。若是往常,桑娜不必说,二喜定然早已叽叽喳喳跟前跟后。

婆子们兑好了热水,远兰神色如常地抚她去泡。

徐皎然大致猜到什么事儿,无外乎伺候不当。虽说心中明白远兰是迁怒,徐皎然却不打算插手。她的院子素来是远兰在管,人不见了自有不见了的道理。若这些小事她都要一一操心的话,那她真要年纪轻轻便心力交瘁了。

路上耗费了一个半月,远远超出预料。

谢芝平的信件一封比一封催得急切。生怕京城官员来了,东一城被爆出去,届时他与徐皎然的心血会被朝廷半路截胡。

徐皎然别无他法,只能命车队整装出发。

远兰为了叫徐皎然路上能轻松些,马车从里到外都重新置办了。但是置办得再舒适,也比不上安安稳稳地住客栈。雁南飞十分不赞同,近几日才得以见到徐皎然一面的谢颐之与方信尤也是不赞同。

瘦成这幅模样,再舟车劳顿,徐皎然这女人到底还想不想好好活了!

“你说,哪有姑娘家有像你这般活得粗糙的?”

方信尤恨不能化身老太太,追在徐皎然耳边叨叨叨,“我方家的姑娘,平日里走几步路都嚷嚷着脚疼,多两步便要坐软轿。绣个几朵花都要炫耀着一句费眼睛,你再瞧瞧你,徐皎然,你是不拿自己当娇娇女儿家哦?!”

徐皎然被他叨得耳朵疼,给小白阿七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将方信尤给架出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