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闻言,并不说话,只是转头又看向容湛问道:“那湛儿你呢,你最大限度能接受你母亲做到哪一步?”
容湛并不看太夫人,只是看着地板,一字一顿缓缓说道:“孙儿极愿意对母亲尽孝,以报母亲这些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也极愿意为这个家出一份自己的力量,毕竟大家都是骨肉至亲,可一码归一码,那些银子和东西都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我不能如此不孝,任其流落在外,还请母亲见谅!”
也就是说,不愿意接受大杨氏的说辞,必要她将所以银子和东西都补齐了。
太夫人点点头,看向大杨氏道:“湛儿的话你也听见了,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了罢?”
大杨氏浑身颤抖,摇摇欲坠,宽大衣袖下的指甲都被她生生给折断了,方强压下满心的怨毒和破口大骂容湛的冲动,泫然欲泣的向太夫人道:“母亲,儿媳是真的一两银子也再拿不出来了,大爷这不是生生要逼我去死吗?”
说完,见太夫人不为所动,只得又转向宁平侯哭道:“侯爷,您倒是为妾身说一句公道话呀,那些银子早被花用殆尽了,便是妾身的嫁妆都填了不少进去,妾身的娘家又是那样,让妾身让哪儿变出那么大一笔银子去?便是杀了妾身,也拿不出来啊,求侯爷为妾身做主啊!”
宁平侯却因容湛提及了秦氏以及孝义,於情於理都不好再开这个口,便只是三缄其口,并不为大杨氏说情。
大杨氏眼见宁平侯又靠不住了,只得看回容湛,哭道:“大爷,就算我动用了你的银子和东西,可那也是一时不得已,难道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大爷便要将我们母子之间过去二十年来的情分都抹了去吗?你今儿个便是杀死我,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啊,难道你就真那么狠心,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休回娘家,看你的弟弟妹妹们也跟着受牵连,被毁掉后半辈子?我给你跪下了,还不行吗?”
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又要下跪,却被上首太夫人给喝住了:“杨氏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儿说,动不动的就要给晚辈下跪,成何体统?”只得站直了身子,不敢再跪,哭的声音却越发大了。
就算是亲生母子,容潜也并不知道大杨氏的底细,见她哭得可怜,只当那三万五千两已是她能拿出来的所有,容湛若再不依不饶,就真是在逼自己的娘去死了,心下多少浮上几分不悦来,好歹强忍住了,抱拳向容湛道:“大哥,我娘她这些年待你的好,大家伙儿都是看在眼里的,想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又何必定要为了一点子黄白之物,便弄得合家上下都不安生呢?所谓‘家和万事兴’,只有家和了,万事方能兴旺,还望大哥饶过我娘这一次,那些不够的银子,至多以后我挣了还与大哥便是,大哥意下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