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摊牌

没有多久，府内众人就都被平公叫到了书房里。非但五房家，甚至连大少爷、四少爷并七少爷、八少爷都被请了进来，除了四少夫人有身孕没有来之外，府内说得上话主子们，已经齐聚於梦华轩内。

五少爷和五少夫人进屋时候，脸上都带着微微不解，於宁看了看平公脸色，又担心地望了七娘子眼，偏过头去和於泰窃窃私语了几句，两个人就安静下来，敬陪末座，学大少爷和大少夫人，都望住了脚尖并不说话。

许凤佳带着七娘子，脸木然地在平公下首落座，平公高踞书案后头，又仔仔细细地将那两本泛黄族谱翻阅了几遍，才抬起头来，森然环视众人圈，他慢慢地道，「这次将们都叫进来，还是因为三年前事，终於有了个答案。」

这话出，众人都是悚然变色，大少夫人下抬起头来，吃惊地扫了平公眼，又略带询问地望向了七娘子。

七娘子面沉似水，对大少夫人摇了摇头，并没有搭理暗示。

就是大少爷都有些忍不住，他作势要站起身来，「爹，这么重大事——母亲已经回了府，是不是要……」

他话音未落，许夫人已经跨进了门槛，众人顿时又起身给问了安，又各自落了座。

平公趁此机会，又逐望过了家中各位主子。

五少爷脸上笑意，当然已经褪去了，他神色间隐约带了丝忧虑，也有点兴奋隐隐露出。五少夫人却是脸好奇，又有些隐隐担忧，看了看大少夫人，又看了看四少爷，似乎正在猜测，到底谁才是真正凶手。

平公就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

於静这回，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一时间，他有了微微的后悔：早知道於静的本事，就不该给他找这样一个媳妇。张氏就是太有本事了，所以才根本无法被丈夫节制，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整个五房，都要被她牵连。

他又闪了许夫人一眼。

老妻面色肃穆，心底的所有想法，似乎都被那张笼罩着寒霜的面具给挡在了里头。就算以平国公对她的熟悉，也只能隐隐约约地读出她心中的一点得意，与几乎是无穷无尽的愤怒。

善礼毕竟是她的亲外甥女，从小看到大，她是很喜欢的……

再看看凤佳和杨氏，这一对小夫妻脸色沉肃，却真的是一点心思，都没有露出来给他看到。

家里闹出了这样的事，真是家门不幸，偏偏五房又是太夫人的心尖尖，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才能轻重得当，一时间就是平国公都不禁大感枣手。

杨氏可不是一般人家的闺女，可以随随便便，任他敲打揉捏，自己的处置，要是不能令她心服口服，回头到娘家那里一学，宫中状再一告，很多事可就说不清了……

平国公又望了於宁、於泰一眼，看着这两个孩子一脸的天真好奇，又不禁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淡淡地道，「这件事，还是让杨氏来说吧。」

七娘子望了平国公一眼，只得又站起身来，从钟先生开始说起，又说到了於安。

「五妹当时虽然在屋外等着，但很可能没有听到钟先生的说话，当然也就不会在意屋内到底都有谁还听了去。」七娘子淡淡地道，目光在屋内巡梭不定，飘到了五少夫人脸上，没等她有所反应，却又调转了视线。

平国公忽然问许夫人，「你把於安带来了吧？」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许夫人冲到是去带於安的，许夫人神色不变，点了点头，自然有人出门去将於安带进来。

小姑娘一脸的惊惶，进屋后给父母行过礼，便垂着头站在当地，只是听平国公问道，「三年前，在你六嫂去世前一天，於安你进过明德堂探她，是不是？」

於安点了点头，声若蚊蚋，「事发之后，於安也曾经再四回想，因此这件事还记得很清楚。当时於安进了屋子……」

这小姑娘虽然一脸怯生生的，声音也不大，似乎将平国公畏惧到了十二万分，但音调却很稳定，叙述得也很清楚，将当天在堂屋里等候时，屋内的情景描述得很生动。

待她说完了，平国公便吩咐她，「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身为待嫁女儿，她和於平都没有资格参与家中秘事，於安顺从地转过身来，她意味不明地望了七娘子一眼，又好奇地看了看大少夫人和五少夫人，似乎在这两人中寻找着可能的凶手，这才在老妈妈的首发带领下出了屋子。

平国公听着那两道轻轻的足音慢慢地去远了，他又抬起头来，环顾着众人。

大房两口子不用说了，两个人除了最开始的惊异之外，只是交换了几道眼色，便又是泥雕木塑一样，只是等一个结果。

四房更不要说了，四少爷根本是一脸的糊涂：当时明德堂内的事情，他根本也知道得并不详细。

五房两口子表现却又不样了。

五少夫人还是脸好奇兼紧张，似乎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要是不知道人，谁也不会将和凶手联想到起。五少爷眉宇间，却已经有了缕淡淡阴霾……

平国公又望了七娘子眼。

杨氏也正在看着他，那双剪水双瞳中洋溢似乎是淡淡嘲讽——

平公微微怔，定睛望去时，却见杨氏冲自己偏了偏头，似乎在无声地询问自己，是否可以继续往下叙述。

他微微吐出了口气，冲杨氏威严地点了点头，听着清脆声音继续道。

「有了於安这句话，嫌疑人自然就落到了老妈妈和小松花身上。这两个人底细，们分别采取手段，已经在暗中调查清楚。老妈妈身世清白，反倒是小松花有个姐姐嫁到了广州，姐夫乃是军中百户，当时升鸾二度南下广州时候，就在他麾下服役。」

并没有看向任何个特定人，似乎只是冲着空气分析。但屋内气氛，依然随着这句话下绷得更紧，空气中那股紧绷，似乎都已经闪烁出了火花，只要个轻轻摩抆，就可以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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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少夫人心头顿时颤。

忽然间，知道什么都完了，自己已经全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