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我没有爱上你...)(1 / 2)

红糖鸡蛋 西西特 5443 字 4个月前

漫天雪花挤进林间。

风的呼啸声里裹着寒夜的寂凉。

空气里带有血煞之威的焦糊味已经散得七七八八。

顶级aha被刺激得发疯, 闭合了很长时间的腺体裂开了,那股山崩地裂的冲击力将理性人性全部扫碎,导致他当场进入假性发情状态。

忍了。

尽力了。

被一个毫无信息素的beta牵住和灵魂。

叼住他血肉模糊的后颈走了。

山野间的狼王一般, 对食物有极度可怖的独占欲,哪怕生理上的饥饿感快要爆炸, 口腔里含着信息素的分泌物来不及咽的淌在唇角蹭在oga颤栗的肩胛上,也不会当着同类的面拆解食物。

赵文骁躺在雪地里,胸腔紊乱的起伏着, 他的鼻梁差点被打断,鼻子粘膜破了,呼出吸进的每口气都有股子腥味。

“嘿嘿嘿”

银装素裹的树林里突然传出笑声。

像是装小孩的大人在笑, 听起来既发毛又有几分悚然。

“沙沙”

脚踩雪地的声响一路蔓延到赵文骁面前。

来人是张母, 她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在山里待了多久, 大冬天的赤着脚,身上的臭馊味像攒了十年八个月的洗锅水发出来的。

“赵老板,你们掰了啊,跟你说他记得小时候的事, 你不信, 现在好了吧。”

张母的身体诡异的前倾下弯, 悄悄说,“你是不是以前对他做了什么, 以为他真的忘了,现在那债被他讨回去了”

赵文骁没有搭理疯女人。

张母指了指自己“我啊, 是他从前总喊我姐姐粘着我, 他爸以为我多喜欢他,那晚进山找他妈那晚把他放在我家, 让我看着他,我爸捂着他嘴把他压在床上,他挣扎着抓我衣服,我掰开他的手,拿着我爸给的五毛还是两毛钱出了屋子,和我妈睡去了。”

“他爸妈出事后,他生病发烧,村里都没人管他死活,我家把他卖了,就他那个远方表姑啊,假的,是个人贩子哈哈哈,卖的一大笔钱做了我的嫁妆。”

张母神经质的啃咬着脏黑指甲,眼睛瞪到极致,脸上的疤痕抽动“早知道就该打死打死”

下一秒张母又笑起来,嘴角疯癫的咧着“不过这么多年了,他才回村找我,估计是一直没机会,日子过得也不好。”

“城里人喜欢漂亮的小孩子,当小猫小狗关进小笼子里,没事就训着玩。”

“都让人贩子带走了,他怎么就不死啊,不是应该被玩死吗,我儿子有什么错我丈夫我全家都被毁在他手上,狐狸精,没学会走路就被我爸摸了不像别家小孩那样哭闹只知道笑,我爸有三块糖全喂他嘴里一块都不留给我,从小就会勾引人,和他那个妈一样对个男的就发骚,脏胚子下贱东西唔唔嗬”

张母语无伦次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破破烂烂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定格的表情扭曲而恨恶。

脖子上一圈血手印。

“婊子。”

赵文骁把尸体踹进雪坑里,啐了一口血水,他拖着一条断掉的腿,浑身是血的摇晃着往前走,没多久就一头栽了下去。

年三十,杨大勇的死讯传遍了整个村子。

具体怎么死的,死时又是什么样子,这些大家都不清楚

他弟只说是伤口感染伤势加重,床前没个人守着,夜里就那么过去了。

至于他的后事,大过年的也不好办,没谁乐意给他抬棺,给多少钱都不想干,不吉利。

他弟就把他的尸体停放在堂屋,他儿子没给他准备寿衣,穿的还是别人家老太爷的,紧巴巴的不合身,被小鬼钩去地府都这么不体面。

而他儿子呢,不晓得跑哪去了,找不着人,幸亏他弟方方面面都给他操办了。

雪还在下,一层盖一层。

走个路留下的脚印用不了多久就没了。

杨大勇的死不影响村里人过年,老祖宗留下的习俗是三十早上要给亲人上坟。

往年是全家老小集体出动,今年的天气不好,雪大,每家就一家之主拎一大袋子纸,拄着根棍子艰难的进山。

坟包上都是雪,还得花时间清理。

没有谁不埋怨的。

磕头的时候膝盖都碰不到雪,就做做样子,但心里还是会跟过世的亲人祈愿,求这个求那个。

深山里飘着炊烟,所过之处的雪花都裹上了烟火味。

烧火的是陈富贵,他废了很大的劲才从房里挪到厨房的,脑门磕破了皮,棉袄上也都是灰。

大锅里的水开了,锅盖被顶得往上跑,陈富贵却坐在板凳上起不来。

“这过的什么年。”陈富贵把火钳重重扔进锅洞里。

厨房的门从外面推开,陈砜面容苍白的走进来,他刚醒来,眼皮浮肿眼里全是血丝,面上的神色恍惚,脚步虚浮无力,像是大病了一场死里逃生。

陈富贵想说什么,他看到儿子头上结痂的伤口之后就只使劲把一篮子松毛推倒在地。

人老了,活头也不长了,发起火的样子,越来越像个孩子。

陈富贵喉咙里堵了口痰液喘气声浑浊得厉害,他心里头的火不纯粹混了别的杂质没发泄完,没地儿让他发泄,也没那个体力精力。

昨晚他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儿子喷发的信息素比他小时经历的那场暴风雪还要可怕,他想出去看看儿子怎么了,腺体受伤了还是痊愈了,信息素级别在高等级以上了吧,可不管他是激动多些还是担忧多些,他都动弹不了。

直到天亮,那种本能感知上的压迫才慢慢减轻。

陈富贵颤巍巍的下床,一步缓三口气的去了儿子房间,他一心想着儿子发情了怎么度过的,谁知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

梁家那煞星穿着件破烂脏污的旗袍,和他儿子睡在一起。

确切来说,是儿子蜷缩着手脚,窝在对方怀里。

一个大高个,那么睡,难受又别扭。

更别说头上有伤,衣服上也有很多血迹,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伤处。

但他儿子却枕着那煞星的胳膊,脑袋蹭在对方肩窝,挂着干涸血迹的面部神情舒适放松,嘴里还

还含着煞星的一根手指。

当时陈富贵被眼前的场景刺激得过了头,人静止了,脑子里晃过儿子刚出生的画面。

陈富贵怎么都想不懂,梁家煞星是个心机重还违背承诺卑鄙无耻,极其不安分根本不适合深交的病鬼,他儿子为什么会被套牢出不来。

说是鬼迷心窍了一点都不夸张。

不然他儿子也不会在信息素失控的发热期间,从对方那里获得安全感。

也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的内伤,才能沉睡过去。

――成年人的生理世界,竟然以婴儿的抚慰方式画了个浓墨重彩的句号。

陈富贵越琢磨,气越不顺,他把板凳边的干柴捡起来砸到柜子上面。

柜子里用了几十年的老碗碟震得直响。

陈砜一语不发的把他爸背回屋里,他元气大伤,这么个动作平时做起来气都不喘的,这次却让他眼前一黑差点跪地上。

“起来干什么,躺着去。”陈富贵说,“上午下山看看伤。”

“没事。”陈砜在他爸脑门的伤上擦了点红药水,他抹把脸,冰凉的掌心里都是虚汗,“我去装水。”

陈富贵把儿子叫住,想问昨个晚上的事,话到嘴边又懒得问了。

有一点他果然没想错,儿子不是废物。

这就好。

至于以后儿子的信息素能不能收放自如,浓度上是否可以控制,腺体能不能恢复,他是没时间等着看了,只能希望一切都能如愿。

梁白玉昏迷了一天,山下的村民们吃起年夜饭的时候,他醒了。

意识和灵魂都回来了。

陈砜在离床有点距离的地方看着他,眼底发红。